有人在看著自己。

塞恩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覺。應該說，自從他被滅霸抓起來，關在這個而又見不到什麽人的牢房之後，他就覺得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存在。

塞恩擔心是自己神經衰弱產生的錯覺，畢竟被關在黑暗空間，又沒有任何人說話，的確很有可能會產生幻覺。因此他果斷調整自己的狀態，進入精神力修行。

直到滅霸帶著人潛入他的精神之中。

事實上在精神世界發生的事，他全部都知道，畢竟他是精神世界的主人。就給了他非常大的觸動，因為他得出一個難以置信的推測。

“終於察覺到了嗎？”

一個聲音這樣說著，從黑暗之中一個人高挑的人影走到盤腿而坐的塞恩面前。

他雖然聽到了這個聲音，卻沒有睜開眼。

那人的手扶上他的臉，順著他的臉側滑向他的下巴，似乎在描繪他的模樣。

“那家夥並不是你的老師。他所做的，只不過是潛入你的記憶，做了一些小修改。你的記憶是虛假的，他利用了你。”

“……就像你利用滅霸一樣？”

說完，塞恩睜開了雙眼。

果然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材極其性感的黑發女郎。想必因為留在塞恩精神體中的她分身被驅趕，觸動了她，才讓她親身抵達這裏。

塞恩上下打量一下這位女郎，以略帶不屑的語氣輕哼了一聲。

“你太強勢，還不如我老師女裝的時候有女人味。”

死亡女神不禁大笑起來：“是嗎？我還真希望你親口說給那家夥聽呢。不過在我來說，你的這句話是對我的奉承。”

因為女神這一概念，本身就是因為古人是母系氏族，因而最初他們將他們認為最為強大的神靈冠名為陰性。嚴格來說，神靈根本沒有性別，因為他們只是精神體，實體化只是他們為了讓人類能感知到的一種表現。

對死亡女神來說，她不需要有女人味，她只需要強大。奈何她諸多的神力，在這個規則重重的世界等同被嚴格限制。這才是她不得不誘惑自己的崇拜者為自己而行動的原因。所以強勢這個詞對她來說的確是誇獎。

“而且我並沒有修改滅霸的記憶，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，是他選擇了我。”

“是的，你只是……”

突然想起來，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，老師告訴螳螂是話。

“……只是能夠超越時間和空間。因為，神靈本就是更高緯度的存在，在你們來看，一瞬，就是我們全部時間所發生的事。就和我能夠翻閱一本書，輕易看到這本書的前後結果一樣。作為神靈的你，知道滅霸未來的可能性，所以入侵了他的時間。”

其實這種做法跟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完全沒有兩樣。死亡女神看中了她的祭品，所以入侵了滅霸的時間。在所有滅霸需要她的時刻出現，在所有滅霸生命關鍵轉折點的時候給出不同的指引，僅僅是這樣做，就已經能操縱一個人的未來。

而這一切對於神靈只不過是一剎那的事，對於一個人卻是一生。

為什麽古人一直對神靈敬畏而恐懼呢？因為相對更高維度的存在，他們的確只是神靈的玩物。
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呢，我親愛的孩子。我給予他的愛是真實的。對他而言那段過去是真實的，那麽我就是真實的。”

塞恩笑了：“沒錯，就是這樣，你自己已經回答了剛才的問題。只要對我是真實的，那麽是不是虛假的記憶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
因為如果只是玩弄一個人的記憶，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的精神分出一小點，留在那個人的身上，保護那個人不被精神控制。既然對老師來說，自己還是需要照顧的小徒弟，那麽對他自己來說，這段情感當然真實無偽。

“看來你是心甘情願被他欺騙，被他利用。”死亡女神皺眉，顯然她對這樣的發展並不滿意。

“是我利用了老師的溫柔才對。但我不明白的是，你究竟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呢？你擁有強大的力量，你是一位神明，完全沒有必要垂涎一個凡人可笑的能力。”

“怎麽能說是利用呢？孩子，我只是想幫助你。”死亡女神和顏悅色的說，“你強大而聰慧，卻因父親的嫉妒而身陷牢獄。我喜歡強者，所以來為你提供幫助，僅此而已。無論你想用這份力量獲取世界，還是擊敗你的父親，或者獲取你老師的認可，我都可以幫你。”

如果說塞恩完全沒有動搖，那絕對是謊話，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立刻消除了這種打算。

“哦，寶貝兒，你就當著我跟別的男人這樣甜言蜜語嗎？雖然我知道那個紫色的傻大個兒追求過你，但那是他的單相思不是嗎？原來你是這樣花心的一個姑娘，故意吊男人的胃口，然後俘獲他們嗎？”

然後塞恩看到了，這世上最難以置信的事。那名高傲的，強勢的，不可一世的女神大人，竟然表情從驚訝到驚喜，最後像一個小女孩兒一樣撲向穿著紅色緊身衣的怪胎。

“韋德！你就看著他欺負我，都不幫人家！”

人……人家……？！

塞恩還沒有從驚訝中反過味兒來，就見女神褪去黑發美女的偽裝展，露出只剩枯骨的臉龐。而死侍竟然就這樣吻下去，似乎他吻的是一個絕世美女，而不是一個骷髏。

……還他媽是法式深吻，這對圍觀者來說，視覺傷害真的很大！

“哦，別以為這樣就能打發了我寶貝兒。好不容易見面，你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才來到物質世界。如果你跟我也只是這樣的玩兒玩兒，那我可真是為你傷碎了心。”

“別這樣，韋德，你看我從來沒有說過你那幫女友的壞話。優秀的人總是有眾多的追求者不是嗎？而你我能夠相處的時間太少，難免需要其他的人稍微打發下時間。”

“哦，你這是嫌棄我太快嗎？我會向你證明，我其實可以很持久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，死侍就被飛過來的金屬桌臺差點砸碎頭。

雖然沒有砸碎，但多少掛了彩。死侍摁著自己正在覆原中的腦袋，忍不住想罵兩句的時候，看到來人卻只能說一聲啊哦。

滅霸正怒氣沖沖的朝他們走來。

順便一提，他手上戴著無限手套，鑲嵌著五顆無限寶石。

“你看看你看看，到處沾花惹草的結果就是翻船了吧，親愛的？”

死亡女神不當一回事的笑笑。

“沒關系的韋德，你要是被幹掉了，就正好跟我一起約會。我已經準備好了燭光晚餐。”

……塞恩表示，這個船到底有沒有其他的通道能讓他出去？一點兒都不想圍觀自己老爸的被綠現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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